【桑瑶】至死不渝
【假如怀桑布局被阿瑶发现了】
【挺甜的,我觉着挺甜的了】
金光善死了,死的极难看。
金夫人怒火攻心,卧病在床同那死人也没两样儿了。
莫玄羽早便疯了,偌大的金家竟真是只剩了个金光瑶。
金光瑶独自一人对着金光善灵位,笑的猖狂笑的凄凉。
张着嘴笑也没出个声儿,眼底儿看着像是笑,也像是那浓得化不开的悲哀。
金光瑶守着灵位,一面笑着一面想着哪年哪儿有那么个少年拉着谁的手,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“至死不渝”。
金光瑶眼前的灵位似是变化了,变成了不净世的模样,眼前似是有那么个抱着扇子满脸委屈的少年。
那少年瞧见他身形便转悲为喜,忽的扑上来抱住了他,欣喜的喊着什么。
随后又一身影走至近前,那横眉冷眼的不是聂明玦又是哪个?
巧舌如簧如金光瑶,何愁安慰一个因弟弟不争气而上火的聂明玦?
后来?后来日日相对着,便生了感情,听着聂怀桑认真盟誓的样儿,金光瑶便就那么沦陷其中。
再后来,聂明玦那副决然的模样叫他意识到他是个男子,有些事儿是不行的,不是两情相悦了便能修成正果。
回到了金麟台二人也没断了往来,便是娶了亲聂怀桑也不在意什么,仍旧软糖似的往他身上蹭。
金光瑶想着他是个自私的人,明知聂怀桑该娶妻该好好的了,仍同他厮混在一处。
最后求金光善杀薛洋平息众怒得到了一记耳光后,面对着辱骂他娘要他命的聂明玦,他听从了金光善下的命令。
赤峰尊死了。
金光瑶坐在空无一人的灵堂当中间儿,张着嘴无声的笑的张狂肆意,笑的眼泪哗哗往下淌。
终究是他亲手害死了聂明玦,亲手断送了和聂怀桑的缘。
可便是付出了这些,于金光善眼里头,他仍是“儿子?呵,不提了。”
自打聂明玦死了,聂怀桑便登上了宗主之位,只是他还是同以往那样随意一个理由便跑来金麟台。
面对着一日既往的动手动脚,金光瑶还是推开了他。
金光瑶记着那时他说:
“怀桑,你现在是宗主了,不得如此荒唐。”
“怀桑,你听我说,你若是有需要你变来找我,我帮你。”
“怀桑,你……你可有看上了的女修?”
金光瑶闭上双眼,抬起手擦干净眼泪,端起一个认真悲伤的神情推开门转身离去。
过去便是过去了,多说无益。
他原想着也就这个样儿了,待金凌长成便将这宗主之位还与他,自己便死了罢了。
他原是这么想着的,直至有一日撞破了聂怀桑精心布下的棋局。
一个修士也没带的金光瑶愕然望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,再看了眼浑身发抖的聂怀桑,忽的什么都懂了。
原他什么都知道。
“怀桑……你真的……长大了。”
半晌也没什么能说的,只是端起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,只是声儿抖得厉害。
金光瑶心里头空落落的,也没什么怕的,只是空了。
他原记着心里头是有点什么的,现如今没了,空的叫他一阵阵晕眩。
“我拿清河聂氏所有人的性命做了个赌局,我输了。所以你必须死,为了我大哥,为了……为了聂氏上上下下!”
聂怀桑手抖得不像话,发狠的声音叫人听着也没什么杀伤力,倒想是安慰自己。
狠话说的狠毒,只是手上迟迟没使力道,刀反而渐渐下垂,千斤重似的。
金光瑶瞧着刀从致命地方垂下去,瞧着聂怀桑凶狠的模样越来越模糊,瞧着他把刀往远处一扔蹲下身去嚎啕大哭。
他忽的想起聂明玦毁了聂怀桑藏品那夜,他也是哭的这般的伤心,这般的不顾颜面。
那时他是聂二公子,他再怎么荒唐无非是惹人嘲笑。
可这时候他是聂宗主了,仍是同年少那时一般抱着膝盖嚎啕大哭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金光瑶心里边碎了似的疼。
“怀桑,莫哭了,回家吧。”
金光瑶蹲下身去,原想着摸摸聂怀桑的脑袋,可手才伸出去便缩了回来,重新起身。
“怀桑,等金凌长大了我便任凭你发落。”
“其实他们说的不是,我不是什么为了自己能活着什么都做得出来,谁都狠得下心杀的人。”
“我爱你。”
金光瑶想着,做坏人原该坏到底儿的,原是一个都不留着方能顺心如意,原是只能爱自己的。
可能自己不是坏人吧?没坏的那么透吧?金光瑶自嘲的笑了笑,扭头离去。
然未有两步便闻到了浓浓血腥味,身上没觉着哪儿痛,僵着回身。只见着聂怀桑悄摸的将刀拾了回来,竟是自个捅了自个一刀。
金光瑶张开嘴,没出声儿。
聂怀桑望着他,痴痴的望着他的影儿,拼着一口气说了句完整话儿:
“聂氏其余人等,一无所知……还有,我也爱你,真的很,爱。”
金光瑶瞧着聂怀桑头无力垂下那一刻,他忽的觉着什么都没了。
蓦的四周都静了,霎时间他便失去了一切。
“怀桑?怀桑?怀桑你醒醒?你醒醒啊!”
金光瑶只觉着他发出的声儿怕都不是他的,嘶哑的哀嚎,有几分像是丧家之犬。
跪着爬过去,伸着手也不敢落在聂怀桑身上,脸上似是有什么温热流过。
孟诗走了,金光善叫他彻底死心了,现连同聂怀桑亦自尽。
忽的觉着兰陵金氏就金氏罢,爱怎么怎么罢了。
什么仙督什么兰陵金氏,他的怀桑不在了,这世上哪还有什么能叫他抬头瞅一眼的?
恨生出鞘,金光瑶拼着最后一分劲儿攥住了聂怀桑冰凉的手,觉着他二人体温渐渐靠拢。
金光瑶似是瞧见了那个同他海誓山盟的少年喊着“至死不渝”影影绰绰地向他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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